三水野象

是似人。

【双花cp桂花浮玉 中秋6h活动】14:00 吹云见月

下一棒@湮灭烟花   15:00  一场过于生草的重逢

关键词:剑  一人之下  明月


半古不古的古风pa,很多槽点,写得很烂,大家随便看看。w+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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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多雨,这是张佳乐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这雨不仅多,而且下得很突然。他方才才回到这件客栈,要了杯茶水的功夫,回头就已经哗啦啦地下起来了。遇上这个鬼天气,也只能自认倒霉。张佳乐无奈,见一时走不了,只好上了二楼,找了个视野开阔,还能看见一楼的位置,又叫来店小二,炒了点小菜吃吃,并要了几碟小菜,打算好好吃点什么再上路。

他这番前来南粤,也不是为别的事,主要是向当地的本宗门派蓝溪阁调查一些事情,好化解这样那样的冤案,因此在张佳乐看来,此事虽然也重大,但也不用那么着急。

正当张佳乐还在想着该如何去和蓝溪阁的那位阁主喻文州打招呼时,店小二已将几碗热菜都端了上来:“这位客官,实在是对不起,那道爆炒猪肝的猪肝已经没有了,您看您是换个菜还是......?”张佳乐略扫兴地摇了摇头,接着问他:“腊肉可还有吗?”小二低头不语,只是摇头。张佳乐接着又问了几个菜,那小二也跟着又摇了几个头。连问几个菜都没有后,张佳乐只得作罢,随意打法了两句店小二,让他下去了。

“在外面运气至于这么差吗?”张佳乐一个人嘟囔了句,然后开始打量四周。他方才报的几个菜名都是和江湖人吃饭时常点的,如今竟然全都点完了,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周围要有什么大动作要发生了。张佳乐一边观察一边吐槽:每次和那些人吃饭,菜式总是那几样,吃都要吃腻了。

待扫视完楼上楼下的人之后,张佳乐发现座上的很多人果然都是练过的,还有一些武器或者暗器应该被藏起来了。这些人看着伪装的很自然,但是没什么吃饭应该有的动静。而在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些人盯着张佳乐,他之前想事太入神,竟然没有发现!张佳乐心头一紧,确信自己是没有见过这些人的,最近也没有结什么仇,然后才放心继续坐在这里。

现在的张佳乐只有一个疑问: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他的菜还没怎么吃,外面的雨也还没有听,又自持武力还算可以,真的出了事应该也可以逃脱,于是张佳乐便打算干脆等着看看,看看到底只是某个人来,还是有哪个宝来。如果价值还挺高的话,也许自己也可以半路打劫。

那群人果然不是白等的,等张佳乐吃完了菜,又喝了两盏茶之后,原先关注着张佳乐的那群人都又悄悄把目光投向了客栈门口。于是张佳乐喝着茶,正大光明地瞄了一眼来者,想看看他是什么人物,但只一眼,张佳乐差点一口茶喷了出去——

那人是他几年前应该死了的老搭档,孙哲平。

张佳乐在看见孙哲平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为什么那群人还会分出精力去盯着他了。自打他出入江湖以来,一直都是以这副暗红色长发,忧郁系美男的外形示人,和其他大糙老爷们完全不同,很好辨识。他来时又没做什么打扮,自然就被认出来了。而他们的目标如果真的是楼下那个竟然还活着的孙哲平,不管是不是意外,作为他的老搭档的张佳乐是一定要紧盯着的对象。如果一时疏忽了他,他们的任务可能会失败。

而张佳乐也十分按他们的想法来,此时的目光虽然稍有收敛,但还是藏着身形看着孙哲平那边。

 

虽然受过重伤,身手有些下降,但是洞察这种能力还是在的。孙哲平一进客栈就察觉到了周围有人在盯着他。“行踪还是泄露了吗?真是难缠。”孙哲平暗骂了一句,但面上还是不做声色,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孙哲平慢悠悠地坐在靠门的单桌上,自顾自到了杯茶端着喝,他的身体形态此时看起来松懈,实则肌肉紧绷,处于警戒状态。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停了,而那群人所谓的异动也开始了:一群看着就像无赖的人在结账时,因价格问题于掌柜的发生了矛盾,而无赖不愧是无赖。四个人排成一排堵在掌柜的面前,里柜台最近的那人将柜台一拍,台上的东西连带着一动,之后他手掌一个横扫,把台上的瓷盘连同瓜果扫向就坐附近的孙哲平。

孙哲平早就料到他们的意图,看似是和掌柜的起了争执,其实是为了接近自己,伺机下手。因此当那个人才拍了一下桌子,就已经一个起跃离开了原地,瓷盘瓜果砸了个空。

正当孙哲平闪身躲避袭击物的时候,四人中的那个青色衣服的小个子也跟着孙哲平移动。小个子的身手很灵活,直接一个勾拳向孙哲平划去,想把他逼回到柜台边去,但孙哲平哪能如他所愿?身体下蹲一个扫堂腿向对方扫去,小个子反应很快,见势连忙跳起,手上也不停歇,朝腰侧摸了一把,将腰包中的沙尘朝孙哲平眼中洒,这招虽然是个阴招,但效果极好,孙哲平只能回头躲闪,卖了一瞬破绽。

孙哲平与青衣小子过了这么几招也不过几息时间,原本在孙哲平之后的三人也从右前方过来了,又在孙哲平躲沙之时,四个人将他围了一圈,如此,孙哲平是有些劣势了。

因为之前重伤伤到了整条右胳膊,还有些伤到了筋脉,如今虽然有些好转,但还是缠着很厚的绷带,不能多用。孙哲平所练的是双手重,就算已经换成左手主导了,右手仍旧会用很多力,可这时候再只是凭借一些拳法脚术,是摆脱不了这些人的。

那就出吧。

孙哲平手按到那柄大上,正要出手,却传来了两道声音:

一道是飞刀划破空气的破空声;

一道是句清亮的喊声:“大孙!南三十!”

 

那把飞刀从二楼直穿过孙哲平面前的那个青衣小子,正中他的大腿,小个子吃痛怪叫一声,捂着被刺中的地方,感觉刺伤的部位好像有异物在爬动。他朝飞刀来源处一看,空空如也。原来孙哲平早就趁他吃痛,其他人还没反应之时,就冲出了小包围,到“南三十”接到了从二楼跃下的张佳乐。
被孙哲平接到平安落地的张佳乐,先是瞪了一眼前搭档,之后又迅速问他:“该往哪跑?为了给你解围把他们都惊动了。”
孙哲平现在并没有惊讶张佳乐怎么刚好在这里,只是带着张佳乐向就在前边的后厨跑,并给他解释:“我在这里住了几天,那后厨有个后门,后面有条河,所以平时走的人很少,一会咱俩游过去。”
虽然距离不过几十米,可周围有十几个人要阻碍他们。为了开路,孙哲平还是挥剑了,血色飞溅;期间,张佳乐也不断打落飞过来的暗器,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终于到了后厨,孙哲平把门关住,卡上门闩,用来短时间的抵御一会;而张佳乐打翻厨房内的两大袋面粉,让粉尘飘在整个厨房之中。之后张佳乐咳了两声,两个人迅速从后门离开。
出门之后,张佳乐发现果然如孙哲平所说,再走十几米就是一条小河,水缓,不深,无巨大岩石,很适合跳河逃走。
两个人稍微缓了一口气,走到河边等着不远处应该传来的声响。
“咳咳......!在那里!”时间也不长,刚好张佳乐准备了一只火箭,并放在带着的小弩上,两个见有人冲后门冒出来,就点燃了上面绑着的引绳,瞄准那人身后露出来的空间。
当那只燃着的火箭冲进房后,先前飘满了面粉的后厨迅速爆炸起火,而孙哲平和张佳乐在火箭离弦时,就已经跳进了那条小河。

河的水深大约只有两三米,游几下就能踩到底,河宽也只有几十米,两人游了一会也就到对岸了。

等张佳乐一上岸,就掏出衣袋、背包里的一堆东西,拿着一堆对正在在拧衣服的孙哲平抱怨:“好啦,现在我带着的火药啊炸炮啊什么的,现在全哑了,还有一些药粉也是......”
孙哲平继续拧衣服:“没办法,只能这么走了,其他地方估计埋伏更多。”
张佳乐点了点头,然后把东西甩在地上,跟着孙哲平一起把身上弄干:“嗯,那确实。这些东西有的干了也不能用了,还是丢了吧。话说,我先前看见客栈的普通人在我们打起来时就走的差不多了,应该人都没什么事,不过客栈的掌柜的要不要赔点什么?不然我们这些人的名声又要更臭了。”
“嗯。毁了无数盘子桌椅房间,还炸了后厨,确实该给一点。”孙哲平已经将他自己的衣服拧干,这会走过来帮张佳乐拧衣服了,“你想怎么给?啊...你一定要穿这件外衣吗?容易着凉。”
“哼,这样穿比较称我的气质好吗!”张佳乐抬头白了孙哲平一眼。
三言两语,两个人的衣服都差不多拧得没有什么水分了,张佳乐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直直的盯着孙哲平:“孙哲平,你不觉得你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吗?趁现在等着衣服干,不如我们来谈谈吧?”

 

孙哲平苦笑了一下,心知重逢后的问话是逃不过的,而且他确实要和张佳乐解释自己怎么消失了四五年。于是他也在张佳乐附近找了一块比他坐着的石头更小一点的石头坐着。

“我确实应该和你谈谈。有什么想问的,请问吧,我都会回答的。”孙哲平也看着张佳乐,用一贯的目光。

但是张佳乐不为所动,他现在迫切的希望知道那几个自从见了孙哲平后就产生的问题的答案:“那我,从头开始问。当年你坠崖,没死?又是经典的武林人士坠崖不死定律?”

“没死,但是重伤。”

“你的...手呢?那时候弄的?”

“嗯。落下去的时候有丛很厚的草在下面,不过身子是右边胳膊这边先落下来的,所以伤的最重,其他地方都还好点。之后叶修和现在新建门派的小门主楼冠宁下来发现了我,把我送到了中草堂的王杰希那。虽然王杰希医术确实不错,但是我那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了,现在留下了些后遗症,每天顶多练一个半时辰,多了可能会复发。所以我之后就转练左手了,这样右手的负荷稍微小一点。”

张佳乐听着孙哲平讲他的手伤,还有换惯手一类的事听得有些动容,可是他发现有什么问题:“等等,先不说怎么叶修和楼冠宁在一起,为什么他们三个救了你,知道你还活着,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孙哲平摸了摸鼻子,这确实是他最心虚的一个问题,他选择先避重就轻回答他前一个问题:“他们两个,不对,他们三个。他们三个说实话可都是京城的少爷,互相认识很正常。至于——”

说着,孙哲平看了一眼张佳乐的神色,发现他对于这个问题是真的很在意,也只好接着说:“是我让他们不要告诉你的。这样,对你好点。我们也不确定你那时候看见我的那副样子会怎么样。如果背后捣鬼的是小人物就算了,但是,背后的力量可能有点大,你对付不了,我们都怕你出意外。”说到最后一句时,孙哲平看向张佳乐的眼神有些纠结,而张佳乐躲闪着低下头。

张佳乐就这么低着头,孙哲平也就这么看着他。但很快孙哲平发现张佳乐的不对劲——他面前的沙土颜色变深了。他哭了。

一看见这个样子的张佳乐,孙哲平有点慌了。张佳乐不是什么爱哭的人,情绪上来了也只是生几天闷气,不搭理人,但哭还真是头一次,孙哲平连忙站到张佳乐的旁边,手想要放到他的头上:“乐乐...”

才吐出一个字,张佳乐就突然抬起头,红着眼眶问孙哲平:“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有多难过?!我那段时间,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到处找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比个赛,我就在那时候离开了一会,你就消失了,后来得到的唯一消息就是你坠崖了,生死未明,再然后就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就算你觉得那个时候见面不太好,你就不能放出点消息吗?我是真的以为你,以为你死了!”

张佳乐向孙哲平猛力输出了一大段话后,孙哲平也跟着蹲的和张佳乐一样高,把他好好的抱了一下。

“确实是我没考虑到这些。以后,我的行踪,都会和你说的。”

等孙哲平抱着张佳乐承诺安抚了一番后,张佳乐的情绪才慢慢好转,但是一些正常的生理反应不能避免,他现在只能抽着鼻子问孙哲平,到底是什么不能告诉他?孙哲平沉吟了半天,只告诉张佳乐:“你这次被霸图派来蓝溪阁要讨论的事,和我的这件事有一部分关系。”

张佳乐沉默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这样,现在我们的衣服差不多也干了,上路吧。”

 

其实张佳乐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孙哲平,比如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害孙哲平?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都不怎么清楚?但张佳乐也知道,孙哲平绝不会没有理由这样做。可能这次去蓝溪阁,大家都是为了交流各自的情况,可能孙哲平也了解不多,只知道危险。不过张佳乐还是觉得张新杰让自己一个人来之举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纠结这些问题也不重要了,他原本在遇到孙哲平之前就已经离蓝溪阁很近了,只需要再赶一天路就能到了。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今天晚上也快马加鞭,明早就能到了。而等到了蓝溪阁,那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来时所乘的马被丢在客栈那边的。走路不可能走到蓝溪阁,因此现在要出发,只有去找个马市驿站一类的地方,去买,或者租一匹马。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张佳乐一边走着一边问。先前孙哲平对他说他对这里还挺熟,他可以带着张佳乐去解决交通问题。现在两人走远了原先的河滩,又见到了几户人家,张佳乐有些焦虑起来,担心孙哲平的想法靠不靠谱。

孙哲平闻言先安慰了一句“不远就到”,然后和他解释:“先前义斩的小门主毕竟也是救了我,我一直在想这么报答他,结果他和其他几个富家子弟看多了戏折子,想来闯荡江湖。我听说后就去做他们的师父了,主要是让他们身处江湖之中,但也不会太危险。那些小子们家大业大的,这这里有些自家运营的客栈,作为师父,至少借点去用也是可以的。”

张佳乐听了随即心生向往:“你知道的,咱们这些混迹江湖的都很穷的,连吃饭都每次都吃一样的,因为就那几个菜便宜又好吃......土豪地主,带我去包个那种豪华大马车呗?”

“包呗,公家的车,不用白不用。”孙哲平有有钱大佬“包养”,说话十分硬气,爽快的答应了张佳乐的要求。

......

路上两个人都扯东扯西的聊天,不过都默契的没有提之前孙哲平坠崖的事情。走着走着,终于到了孙哲平所说的地方。

一见到高高挂上的“义斩天下”,张佳乐有点腿软,并痛骂孙哲平:“靠!这是你说的‘不远就到’吗?走了两三个时辰,这天都要黑了。”

孙哲平指了指自己,神情淡定:“你平常足不出户的,这是锻炼少了。”

“我如果算少,那至少天下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如我好吗!还有,之前明明就遇到个马车,还停了一会,你竟然没拦车!”张佳乐又指着脚下的路骂道:“再说,你带我走的是什么路啊,那算是路吗?你一会必须让我坐豪华大马车!”

孙哲平一边听着一边“嗯嗯好”的说着,走到了“义斩天下”的大门口后,孙哲平让张佳乐在外面等着,独自去和内部人员交涉,并成功获得一辆大马车。

当张佳乐见识到那辆马车牛逼哄哄的外形后,张了半天嘴,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马车上路之后,张佳乐还是饶有兴趣地东看西看,东摸西摸,然后在马车顶上摸到一扇可以打开的窗,装饰的和周围一样,不太好找。

这时,因为张佳乐摸到了,所以张佳乐要打开。

然后,他看见了恰恰好正在头上的明月,和云。

“大孙,今天的月亮,好亮哦。不过被云遮住了。”

“嗯。 可能现在确实会有点可惜吧,不过,过一段时间,云会飘走的。”


由于到蓝溪阁还要一晚上的时间,孙哲平是要的义斩天下最好的配置,就算是晚上行路也不用太担心跑错路或者被抢劫,所以他在夜更深一些的时候就去催张佳乐睡觉了:“你快睡吧,你作息本来就不是很好,现在在马车上,再怎么平稳你也应该睡不太好,等你醒了应该差不多也要到蓝溪阁了。不用太担心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我还在的。”

但是孙哲平本人没睡,因为他还在思考该怎么和处理张佳乐和现在在蓝溪阁的那群人的关系。

其实张佳乐不知道自己的事,不仅是自己不那么想告诉他,其实还有其他人也都不想告诉他。因为他们怀疑张佳乐也参与策划了那一场没有成功的谋杀,谋杀对象是在武林中算得上“德高望重”的前辈,叶修。理由是因为:他当时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当时场上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人恨当时还是叶秋的叶修,因为那个神秘人因不愿说话而洒在全场的纸条上写着:“叶秋,因为你,所以天下第一永远都不是我的,因为你的存在,我才一直都在一人之下!”

当时,叶修已经在两年一期的武林大会上蝉联了三次“天下第一”的名头,其中的第一次武林大会时孙哲平和张佳乐都还没有踏上江湖路,第二次时,他们两个横空出世。而张佳乐对于“天下第一”这个称号报有极大的兴趣,一上来就打遍了当时的其他参赛人员,和叶修一起参加总决赛,但是,惜败。当年的“天下第一门派”也是由当年叶修带领的嘉世获得。

下一届的武林大会上,因为一些抽签失误,张佳乐早早的和叶修对上了,连三十二强都没有进。

因此,如果要说是谁最讨厌叶修,那大家所得出的答案一定是——张佳乐。

悲惨的追梦少年被一遍一遍的刺痛着梦想,谁能不恨?而且,这一次武林大会上,张佳乐又是对上叶修之后淘汰出局的,止步十六强。

第三次败于叶修之手,于是下一场为达目的疯狂的报复也是十分合情合理。只不过,他不小心报复错对象了,目标一不小心变成了自己的好搭档孙哲平。

更重要的是:那个人,也用的是弩。虽然用的很烂。

孙哲平原本想给张佳乐辩解,解释张佳乐的常用弩不是那一只,而且他的射术显然没有那么烂。但是那些怀疑张佳乐的人却又说:他要报复杀人,怎么可能用自己常用的那个?他要报复杀人,怎么可能完全展示出自己的能力?那个人是张佳乐,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大吧。

孙哲平是真的无言以对。但是他现在必须想办法再给张佳乐洗刷罪名。他知道就算自己是那个受害者,但是人们有时候不会相信受害者,毕竟受害者并不是凶手,他可能也不知道凶手长什么样。多疑的人不会因为孙哲平说:“我觉得不是张佳乐。”而去不怀疑张佳乐,反而还会想孙哲平是不是有点摔坏了头。现在有望洗清张佳乐罪名的,是叶修。

在他被楼冠宁发现,被叶修扛到王杰希之后,叶修也和他说过,他觉得那个人应该不是张佳乐,而是陶轩,嘉世真正的门主。

嘉世是陶轩一手创立的,叶秋是陶轩一手教育、培养的。本来弟子为自家门派取得好成绩,陶轩应该是高兴的。陶轩刚开始确实是高兴的,但是后来,很多有资质的孩子过来想要加入门派,都是因为叶秋在,但是叶秋又不愿意拿自己的名头去让孩子们加入嘉世,因此嘉世流失了很多人才。因为叶秋的原因,陶轩觉得嘉世之所以不能又成为一代巅峰,都是叶秋的错,而且因为叶秋,大家对嘉世的印象从来不是他这个一个门派的门主,而是叶秋。如果不杀了叶秋,他的门派永远都不会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而他,也永远都在叶秋一人之下

孙哲平觉得这肯定是比“张佳乐”更好的答案。但是问题在于,陶轩这个人做事很谨慎。他们找了好几年陶轩的证据,可是都没有找到,而且关于张佳乐就是幕后黑手的消息越传越广,但是大家竟然都奇迹般的不让张佳乐知道。


孙哲平看着天窗漏出的那半轮明月,依旧被云遮着,但是现在在它上面的那片云很薄,薄的还能透过它看见后面明月的影子。孙哲平突然感觉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想到大家一直没能注意到的一件事:云固然是遮挡的月亮,但是如果没有这些云,月亮的光辉也不会被很好的反射,形成一圈圈色韵。

陶轩固然表面工作做的很好,可是他做的有点太好了,可以说他的履历干净的像一团白纸,可是扫视江湖上的每一个人,就连他们推崇的道德标杆喻文州,履历中也有一些不光鲜的事情。如此一想,到时候对于到底谁是幕后黑手的胜率又要大一点了。

孙哲平叹了口气,觉得真是无聊,一群人明明都是江湖中人,但是偏偏要通过类似辩论的方法讨论到底谁是幕后黑手。但是陶轩又找不到什么特别多的黑点,只能去论辩张佳乐是个好人了,还要特意找来他本人。

说起来,孙哲平看着张佳乐瘫在马车上睡着的样子,想着应该这么和他说起这件事。

想来想去,感觉好麻烦,孙哲平还是决定让叶修喻文州他们给他解释,现在解释了,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麻烦的地方。

想好了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应该怎么做之后,孙哲平还是觉得小憩一会,防止第二天打不起什么精神。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其他人应该都已经到了,等他和张佳乐到了蓝溪阁,他们就会开始正式讨论。


第二天一早,张佳乐是被孙哲平喊起来的,而等他一睁眼,他就发现马车已经停在蓝溪阁附近了。

蓝溪阁依山而建,走势随山峰起伏,在蓝溪阁最高处,有一道泉水,从天上跌落人间,小瀑布的景观清雅灵秀,最后的水流慢慢的顺着山滑下,这也是蓝溪阁的起源。蓝溪阁建立已经很多年了,如今当属是第一的信息交流机关。这里知道、通晓无数的秘密,当代阁主喻文州更是个博古通今的博才,而阁内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剑客黄少天,和喻文州同出一门,是蓝溪阁的副阁主,也是这里的专职守卫。

虽然喻文州待人挺温和有礼的,但是张佳乐还是不喜欢和他这类人打交道。喻文州虽然说话常带着让他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但那只是一只笑面虎的基本素养,在他温和的语气之下是一个又一个的坑。虽然张佳乐的资历要比喻文州更深一些,但论为人处世,张佳乐还真比不过他。想到以会要见到那个人的恐怖微笑,张佳乐有些起鸡皮疙瘩。

张佳乐正在想喻文州时,他本人就出现在张佳乐的面前了:“孙前辈和张前辈竟然这么早就来了,晚辈有失远迎。两位前辈,请进。”

说了点小话的对象突然出现在眼前,张佳乐愣了一下,然后又跟着孙哲平一起和喻文州走。喻文州一边领路一边向他们问候:“蓝溪阁时依山而建的,走势有些诡谲,两位前辈请务必更紧我了,不然很容易走失。”

说着喻文州又撇了一眼身后的两人:“两位是一起来的?”

张佳乐知道喻文州看不见,但还是点着头回答:“嗯,我原本在一家客栈吃茶,因为下雨滞留住了,结果大孙恰好也在,还被人追杀,我给他解了围之后就一起来了。”

前面的喻文州又漫不经心地问道:“追杀......原来如此。我之后会好好为两位前辈安排的,以缓解舟车劳顿之苦。那前辈有看清什么暗纹或者特殊的符号吗?”

张佳乐只知道看清了什么特殊的东西一类的可以帮大孙找到幕后之人,而不知道这可以大大降低自己的嫌疑,于是他毫不保留地将消息分享出来了:“先前要逃走的时候,有些人见拦不住我们想要丢暗器试试,大部分的我都是直接打落了,不过有一枚小飞镖我留了下来,做的很仔细,我很少见那种样式的飞镖。”

一边说着,张佳乐一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飞镖,摊在手上展示。喻文州在听说“被留下来了”的时候就已经停下来转身看着张佳乐了。孙哲平就在张佳乐旁边,看得更清楚。

三个人就这么聚在一起看着那枚飞镖。这枚小小的物证整体是枫叶形,上面点着些小的星星和月亮;材质很厚实坚硬,应该是精钢,整个小飞镖只有大约5厘米的长宽,打磨加工的很精致,枫叶的边上也被磨出了刃。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人都觉得这个形状样式有点似曾相识,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在哪见过。

“好了。先收起来吧,前辈。”喻文州皱着眉头,“这东西我感觉有点眼熟,但不太认得。也许要问问我师父或者是叶修前辈了,这东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张佳乐点点头,小心用布把它包着,又放回了,口袋,在确定张佳乐的确把它收好之后,喻文州才放心地接着走向他们要去的地方。

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拐角和阶梯,一扇大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里是雨室,离那道泉水最近的地方。待着这里会使人内心更宁静,在这里大家至少能和平地讨论。”喻文州有些虔诚地向孙哲平和张佳乐介绍门后的那个房间,见到他们两个人也点头确认后,喻文州拉开了大门。

门后的空间很大,人也很多,多得张佳乐有些震惊了。因为这里的面孔,可以说是江湖上的半壁江山了。嗯,还有明明说霸图只派前辈您一个人去的

张新杰,以及韩文清和林敬言。

张佳乐的五官皱成了一团乱麻。


“......所以说,最后经过你们的讨论,当年应该是嘉世的门主陶轩想要害叶修,结果孙哲平当时十分英勇地救了叶修?当时陶轩还在现场大肆破坏,还派人防火杀人,十分恶劣,之后很多人都认为我才是那个黑衣人,但是这个枫叶飞镖是嘉世内门弟子才有的标识,所以现在我掌握了重要的洗清我的嫌疑并转移到陶轩身上的物证?这个铁证如山,陶轩逃不掉了?”张佳乐从开始的五官拧成一团变成现在的听了很多之后变得面无表情了,他最后看着蓝溪阁的师徒三人组冷漠的吐槽:“雨室真的能让人静心吗?怎么我现在只想干死叶修?哦,在干死他之前我要先干死陶轩。”

在场的大家都有些汗颜,不过孙哲平笑了笑:“至少我现在没什么事。不过,讨伐陶轩什么的,江湖上的那群脑子有点问题的另外半壁江山是会建议从长计议的。毕竟他们可是高高在上的正义人士。”

喻文州轻微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们先斩后奏也可以。现在证据已经很明显了,我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现在顶多后续会拖点时间罢了。不过,怎么处置陶轩......还是叶前辈决定吧?”

听到这话后的叶修久违的沉默了良久,抽了几口手上的卷烟,吐出一圈烟雾后,叶修才缓慢开口说道:“陶轩......孙哲平,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只是为了救个人而已,没什么意见的。叶修,还是你决定吧。”孙哲平坦荡地看了一眼叶修,表示毫无所谓。

“那...不死就成。如果要见最后一面了,让我去看看。”叶修把脸侧了过去,吐了口烟,“他对我,还是有点恩的。”

在场的众人互相环顾了一圈,都点了点头。

一片沉默之后,叶修又开口了:“陶轩在那年嘉世破败之后,大概是又回到了西湖边的武器铺,和之前的一些弟子私下联系,找合伙人,想要重振雄风。你们随意去吧。”

叶修说出陶轩可能的所在地后,绝大部分人都离开了这里,想迫切的去找陶轩,为当年在那场重大事故中受伤或死亡的亲朋好友报仇。还在原地的人只有蓝溪阁的三人、王杰希、孙哲平、张佳乐和叶修。

后面三个人形成了一股微妙的状态和气氛,让前四者不得不见势避开。

孙哲平和张佳乐来的时候是早上,但先是一番讨论,一上午过去了,用了午饭之后又是另一番讨论,一下午又没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了。

最后三个人中先开口的是张佳乐,他走到雨室的西面——那里没有砌墙,只是有一块区域的悬空木板及围栏,可以近距离的看着雨泉,感受它洒出来的水珠,这里又是山的最高处,离月亮很近——趴在围栏上,向上看着天空:“啊,今晚月圆,是中秋啊。”

孙哲平也跟着走到悬空木板上:“嗯,今天晚上和昨天晚上不太一样。云都散了。”

“是吗?”叶修夹着烟也走上了那里,“嗯......”

听到叶修踩着木板的声音,张佳乐回头看着叶修,问他:“叶修,你的心结解决了吗?”

“我不知道,”叶修又吸了最后一口烟,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应该是吧。”

然后转身离去。

张佳乐看着叶修走出了几步,又夹着只剩头的卷烟回头:“张佳乐,你呢?你的心结解了吗?”

张佳乐没说什么。

孙哲平过去握着张佳乐的手,代他回答:“解了。”

叶修丢了只剩头的残烟,最后笑了笑,真正的转身离去了。


最后张佳乐反握住孙哲平的手,后仰着头看天上明月:“今晚的月亮,真圆、真亮啊。”


fin.


结尾写得有点赶,斯密马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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